弋凫与雁

互相尊重,爱好和平

【岩魈】是的,我们有一颗蛋·1

*伪生子文,ooc预警

*标题借梗“是的,我们有一个孩子”

*微量温空元素

*全文2.6w已完结,本篇5600+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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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01


    当钟离看到床上静静卧着的那颗蛋的时候,整个人仿佛被自己的天星当头砸中,石化当场。


    一颗蛋。


    一颗白生生的蛋。


    一颗白生生的、卧在少年仙人床上的蛋。


    已知:


    钟离,本体龙,卵生动物。


    魈,本体金鹏,卵生动物。


    可得:


    钟离×魈——>卵生动物


    ……所以……这颗蛋是……?


    钟离看着那颗蛋,感觉它在无声控诉自己的罪行。


    一向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的岩王帝君,第一次有了仿佛自己是个渣男的慌乱。


    02


    事情还得从三个月前说起。


    那一天,许久未曾见过的风神巴巴托斯不知抽了什么风跑到璃月,硬是要拉着钟离让他陪自己喝酒,声称自己好不容易得到了提瓦特最烈的酒“神仙一杯倒”,必须要在钟离身上试验一下。这名字简单直白通俗易懂,意思是哪怕是神仙也得一杯就倒。


    “你大可自己一试。”平日滴酒不沾的翩翩君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,姿态优雅地睨了酒鬼诗人一眼。


    温迪摸了摸鼻子,不知想起了什么脸上浮现出一层可疑的红晕,又很快被意味不明的坏笑所掩盖:“我已经试验过了,不得不说,这酒真的够劲儿,我喝了三杯就倒下了——你不是一直号称酒量远胜于我吗,怎么,不来几杯证明一下自己?”


    钟离早已过了争强好胜的年纪,但在千年的旧友面前他总是保留了几分少年心性的,更何况他从不认为自己的酒量比不过温迪,于是便放下茶杯拿起酒杯,欣然而又自信地接受了挑战。


    温迪三杯就倒,他十分有自信至少解决五杯。


    ……事实证明,他低估了这酒的威力,高估了自己的酒量。


    “咣当。”


    酒杯脱手重重砸到地上,温迪看着眼前一杯就倒的岩王帝君,愕然之余又忍不住仰天大笑:“哈哈哈哈哈哈,摩拉克斯你的酒量又退步了啊哈哈哈哈哈哈——”


    少年诗人幸灾乐祸的笑声仿佛从遥远的天边传来,钟离的五感都仿佛被一层看不见的膜与世界隔开,看也看不清楚,听也听不真切,唯一清晰的感受便只剩从喉咙深处窜上脑门的滚滚热意,烧得他头脑昏沉,仿佛今生从未有过如此神志不清明的时候。


    “唔……这酒……”


    再烈的酒,也绝不可能让神明一杯就醉成这样。


    这酒,有问题。


    钟离脑海中最后闪过的这个念头,随即便被焚烧了个干干净净。他撑着身体摇摇晃晃地站起身,一手撑着桌面一手扶着额头,还没往前迈出一步便脚下打了个绊差点摔到地上。


    “欸欸欸,老爷子你快坐下——”温迪吓了一跳,扑上去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,有点担心自己是不是玩脱了,如果真的让他摔了这张脸,这人清醒过来后怕是要揍得自己灵魂出窍。


    “醉成这样啊……”温迪嘀嘀咕咕,心思百转,“看来老爷子你心事藏得很深嘛……”


    钟离完全听不到他在说些什么,只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快被那团火烧得渣都不剩。所有的矜贵自持、理智优雅,所有的千年沧桑、亘古磐岩,以及那些被他难以割舍的百姓民生、肩上重任,全部被这团无名之火一点点焚烧得干干净净。


    ……唯一剩下的,便只有埋藏在最深最深的心底、那些自己都难以察觉的、纯粹至极的欲望。


    龙的欲望。


    这深藏千年的欲望此刻如新生婴儿一般裸露在他空空如也的脑壳里,清晰得让人无法忽视,更无法压抑。


    这欲望有着一个少年人的模样,墨绿色的短发,苍白瘦削的脸颊,如琉璃般灿金的双眸,额头上一点紫菱犹如眉间花钿,眼下一抹飞红能直直勾了人的魂魄去。他失了血色的嘴唇总是习惯性地抿成一条冷淡的直线,只有在见到自己的时候,那条线才会不由自主地柔软下来。


    只有见到自己。


    只有自己。


    只有我。


    ……他,是我的东西。


    如此清晰,清晰得仿佛那个身影早已在脑海里描摹了千百遍。


    如此熟悉,熟悉得那个名字就流连在唇齿之间,一张口就能唤出来。


    钟离眯着泛着金色的龙瞳,有些不舍地将那个名字放在唇间细细品味了好几遍,才将它轻轻放了出来。


    “……魈。”


    03


    男人端坐在桌前,低垂着眼眸,一手撑着桌子,一手细细摩挲着那只完好的酒杯。声音低沉悦耳,带了淡淡的笑意,与刚刚东倒西歪的醉汉模样判若两人。


    温迪看着他,有一种自己正身处古璃月王庭的错觉。


    ……如果不是男人脸颊上还未消去的红晕,他估计就真的以为这人已经酒醒了。


    现在分明还醉得厉害呢!他到底是怎么保持住人设不崩的啊?!


    还没等温迪想个明白,酒馆外便刮起一阵狂风,熟悉的风元素的气息迎面扑来,一个墨绿的身影直直闯入雅间,清冷的声音带了一丝惊喜:“帝……钟离大人,您找属下……唔!——”


    还没等他说出完整的一句话,便猝不及防地被扑上来的男人用唇堵住了嘴,逼退到后背抵上墙面,没来得及收起的和璞鸢咣当一声掉在地上,让已经吓傻的温迪一个激灵回过了神来。


    他看着钟离莫名透着凶狠的背影,摸了摸有些发红的鼻尖,悄声无息地消失在原地。


    ——笑话,他还想活命好吗!!


    “大、大人……”喘息的间隙,被亲懵的少年仙人稍稍恢复了些神智,开始用手抵着男人的胸口想推开对方,“您这是怎么了……”


    少年浑身发软,加上习惯性地对帝君升不起一丝一毫的反抗之心,手上的力道连给人挠痒都不够,换来的只是又一次更加猛烈的袭击。


    右手手腕被摁在墙面上,下巴被人霸道又温柔地捏紧,属于另一个人的舌头在他口中侵袭。他的身形相比于男人来说实在有些娇小,陷在对方的阴影之下,好像整个人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一般……


    降魔大圣地位崇高,战力非凡,从未像这样被人完完全全控制住、而没有丝毫反抗之力。


    他未被束缚的左手撑在墙上,拳头紧了又松、松了又紧——他是可以反抗的,但不知为何,很久都没有任何动作。


    是对帝君的崇敬?是习惯性的服从?是献身般的报恩?还是……别的什么……


    少年眼角沁出无意识的泪水,染得那抹飞红愈发鲜艳动人,夺人心魄。


    他的意识开始一点点模糊,心脏也开始疼痛起来,莫名升出一点怅惘的情绪,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心中渐渐崩塌……


    忽然,男人停下了。


    温热的手摩挲着他的眼角,将那点晶莹轻轻抹去。


    “别哭……”男人的声音低沉温和,带了平日里没有的嘶哑,俯身将少年拥入怀中。紧紧的、坚定的,不带丝毫情/欲色彩。


    一瞬间,属于男人的气息便将少年整个包裹其中,这怀抱温暖如火炉,沉稳如磐岩,给了少年莫大的安全感,那颗方才起起伏伏不安疼痛的心似乎找到了停泊的归处,渐渐安静下来。


    “我想要你。”


    毫无预料的,男人吐出这句话。


    语出惊人。


    砸得少年眼冒金星,心跳狂乱,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

    偏偏罪魁祸首一脸端正严肃的样子,声音四平八稳一本正经,仿佛在说一件再正经不过的璃月事务。


    “你呢?”男人松开怀抱,抬起头直视着少年同样灿金的双眸,那双金色龙瞳中毫不掩盖地写满了占有欲,“你想要我吗?”


    那眼神,像龙直视着他的宝藏。


    他语不惊人死不休,少年却早已慌乱得手足无措,满脸通红,差点化成原形直接从窗户飞出去。


    “大人!”他喘着气喊了一声,惊异地发现自己声音软成了一滩水,脸上的红晕又加深了一层。忽然,他一眼看到男人身后桌子上摆着的一坛酒,仿佛明白了什么,心渐渐冷静了下来,“大人……您醉了。”


    “我很清醒。”男人又紧紧抱住了他,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低声呢喃,“你不愿吗?你不愿要我吗……”
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从耳朵传来的战栗一直传到少年全身,他手脚又开始发软,“我并非……”


    “并非什么?”男人追问,沉稳的尾音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,“我不够好吗?”


    “您是……世上最完美的人……”这句话一出口,仿佛有什么深藏了千年的情绪渐渐涌上心头,如蚂蚁般一点点噬咬着他的心脏,带来酥麻又酸痛的战栗。少年眼眶微湿,将额头抵在男人的胸膛上,把对方胸口的衣物攥得皱成一团,像在忍受什么沉痛的苦楚般,艰难又艰难、艰难又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一句,“而我不够完美……不,我很差很差,我……配不上您……”


    “我不要完美,”男人抱紧了少年微微颤抖的双肩,在他颈上落下一个吻,“我只要你。”


    只需一句话。


    只需一句话,便足以让少年丢盔弃甲、溃不成军。


    帝君说……帝君说……


    他只要我。


    有隐秘的酸涩与欢喜从心头一点点沁出来,这感情陌生得让他手足无措,又甘之如饴。


    他闭了闭眼,放开了一直攥拳的左手,主动攀上了男人的后背。


    如果是帝君的话……如果帝君不嫌弃的话……


    他还有什么可拒绝的呢。


    他的性命早已属于帝君,更何况只是一具在他看来伤痕遍布并不美丽的肉体。


    可心中,却还是有那么一点惶恐不安的。


    他一边被男人抱在怀里脱去衣物,一边颤抖着声音问道:“……帝君,我是谁?”


    “金鹏,魈……”男人毫不犹豫地答道,俯身吻上了他的嘴唇,“你是我的魈,我的。”


    啊,这便足够了……


    少年放开了手,闭上了眼,心中的情绪满得几乎溢出来,眼角滑下炽热的眼泪,将自己毫无保留地、完完全全地交给了这个男人。


    夜晚的风吹过璃月港的千家万户又吹过树梢,吹过少年颤动的双睫又吹过一地狼籍,最后挟裹着满室春色向高天奔去,似乎秋日瑟瑟的落叶都带上了春天明媚醉人的意味。


    04


    当钟离好不容易清醒过来,回想起自己都干了什么之后,那一瞬间是有一种将蒙德整个毁灭、最起码也要把那个酒鬼诗人抓来祭天的冲动的。


    可惜他不会真的对蒙德下手,那个酒鬼也刻意躲藏得无影无踪,一腔郁火无处发泄,脸色极差。


    魈,那么乖那么好的孩子,他都对他做了什么……


    一向从容的内心罕见地升出心疼懊恼的情绪,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忐忑不安。钟离站在房间门外重重叹了口气,下了好几次决心才攥紧拳头,转身准备回到房间里打算与魈好好讲清楚一切。


    说实话,他只是对迷醉的昨夜有一个模糊的印象,并不记得自己究竟都说了什么、做了什么,更不记得魈都说了什么、做了什么。他现在只怕当时自己醉昏了头做出什么强迫的举动,而并非遵从魈的意愿……


    他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。


    如果真的是这样,自己又与禽兽何异?魈只怕再也不会原谅自己了。


    不管怎么样……自己做的事,还是要自己负起责任。


    他深吸一口气,正准备推开门,门便从里面被拉开了。


    少年已经穿好了衣服,只是本就单薄的衣装完全遮不住那些昨夜留下的痕迹。他脸色苍白,嘴唇失血,眼中神色更加寡淡,眉间有着郁郁病气,整个人仿佛瓷器一般冰冷易碎,看得人心尖一颤。


    两人猝不及防正面撞上,相对无言,暧昧又尴尬的气氛弥漫开来。


    钟离心神恍惚,上前一步正要说些什么,就只见少年后退了一步,攥紧了拳头垂眸不语。


    “……魈?”他的动作让钟离的身形定在了原地。


    少年抬头,看着男人眉间尚未散去的烦躁郁色,眼中划过一抹悲哀又很快散去,快得让钟离连尾巴都没抓住。他重新低下了头,像往常一样对着自己最尊重的帝君露出脆弱的脖颈——只不过今日那片雪白上面布满了红色的痕迹,用与往常无二的卑微声线道:“帝君,昨日是属下僭越了。”


    钟离微微一愣:“不……”


    “帝君不必自责,昨日一切都是属下自愿为之,”少年打断了他的话,像是预料到他的心情一般,快速说道,“我知昨日是帝君醉酒的缘故,并不放在心上,况且能为帝君献身实乃属下之幸……所以,还请帝君也尽快忘记吧。”


    他一口一个“帝君”,一口一个“属下”,毫不犹豫地在二人之间划下一道天堑,就好像昨日那场义无反顾的献身,仅仅是因为他作为帝君属下的忠心一般。


    钟离心中微冷,他明显感觉有什么不对劲,但却又被不知名的情绪支配了大脑,一句淡漠得不带丝毫情绪的“我知道了”便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。


    话一出口,他立即意识到自己语气太过生硬,正想开口补救却只见一阵墨绿的风刮过,眼前的少年瞬间不见了踪影。


    “……”


    心脏仿佛被攥紧一般疼痛,有什么东西重重沉了下去。


    他深吸一口气,对自己接二连三的失态感到困惑不解。


    坚如磐石的摩拉克斯是不会有这么多失控的情绪的。


    难道这是失去神之心的后果吗?还是作为凡人钟离必须品尝的七情六欲?


    他困惑,他不解,他唯二清楚明白的事只有自己把事情搞砸了,以及想要将巴巴托斯抓来祭天。


    05


    那天过后,钟离几次到归离原和望舒客栈想要找魈将事情讲清楚,却都扑了个空。久而久之,钟离也意识到对方是在躲着自己。


    作为曾经的岩王帝君,其实他找到魈或者让魈自己来到他身边的方法有很多,但他以为那晚自己强迫的举动已经伤害到了对方,现在也不敢再做出任何有逼迫意味的举动。


    暂时不见就不见吧。他心想。


    璃月就这么大,他们还有这么悠久的时光,早晚有一天会遇见的不是吗?


    于是这一分别,便是三个月未曾见面。


    他们曾经分别过比这长得多的时光,因此钟离倒也不急。只是算着时间那孩子的连理镇心散快要用完了,自己见不到他,又怕直接放在望舒客栈老板那里他会赌气不肯收,于是便叫来了旅行者帮忙跑腿,想着他与魈关系不错,请他一定要盯着魈把药喝下去。


    旅行者提着药包踌躇着不肯离开,欲言又止,止言又欲。


    钟离察觉了他的情绪:“旅者,怎么了?”


    空挠了挠头,犹豫了很久,终于下定决心地凑上前去,声音压得很低,好像生怕被别人听到一般:“实不相瞒……钟离先生,魈这段时间不太好。”


    钟离眉头一皱,下意识攥紧了茶杯:“什么意思?什么叫不太好?”


    “业障比以往更加肆虐,脸色每天都惨白得像抹了石灰,”空叹气道,“而且情绪也很不对劲,虽然他以往除魔也很勤奋,但像这些天这样没日没夜地靖妖傩舞,不眠不休连客栈都很少回去的情况……以前却是没有发生过的。”


    “……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,”钟离心头一颤,声音带了些冰冷的怒意,“我明明交代过望舒客栈将魈的情况回报于我的。”


    “他们不敢与魈对着干呐,”空又压低了声音,“魈不许所有人告诉你他的异样,连我也是冒着被他暴揍的风险告诉你的。”


    “如今也只有先生你能管管他了,”空又重重叹了口气,“他真的很不对劲,居然连言笑做的杏仁豆腐都吃不下几口,我每次见他,都能感觉他比上次又瘦了几分。”


    钟离已经站起了身,眼中的沉沉郁色让空看得咽了口唾沫,止住口不敢再说什么。


    “……是我的疏忽。”他闭了闭眼,努力平息了一下躁动不安的内心,“我这就去望舒客栈。”


    来到客栈,钟离被告知魈此刻并不在这里。


    他并没有直接一个口谕将魈召唤而来,却也没有像往常那样顾及着对方的心情而知趣地离开,而是选择进入魈的房间,想从这里找到那孩子这段时间生活的蛛丝马迹。


    然后,他就看到了那颗蛋。


    ……


    ……


    一颗、一颗蛋。


    就这样静静地卧在魈的床上。


    ……


    钟离有些错乱,又有些恍惚。


    三个月前的那场荒唐的情动浮现在他的眼前。


    ……


    他又想起自己曾经听说过的,民间妇人怀胎之事。


    听说怀孕期间,会恶心难受吃不下饭,身体虚弱,并且心情不好。


    ……旅行者说,魈吃不下言笑做的杏仁豆腐。


    ……旅行者说,魈脸色苍白得像抹了石灰。


    ……旅行者说,魈这段时间情绪很不对劲。


    ……


    所、所以,这颗蛋,这颗蛋是……?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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钟离:“我是渣男?”

作者:“是的。”

(只有和钟离在一起时,我才坚定地站魈宝右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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